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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过万山的木杉河……

2018/05/07来源:多彩贵州网

  流过万山的木杉河

  邓宏顺

  初冬的傍晚,我往滨河公园走去。走过长长的廊桥,走下缓缓的码头,在木杉河湄与一群白鹭邂逅。轻轻地提出水面,又轻轻地放入水面,白鹭纤巧的“个”字脚这样无休止地交替进行着。我似乎能听到水面被踩破的声音,看到水面被踩破的波纹……

  流过贵州万山区城市中心的木杉河,是锦江的干流,而锦江一路奔涌到我的家乡湖南辰溪县城汇入沅水,所以第一次来看木杉河就感到一种原有的亲切!但我没有想到站在木杉河湄迎接我的是白鹭。

  我的故乡村前有一片肥沃的稻田,每到春天栽下秧苗,蓄满肥水,白鹭就来稻田里觅食。我小时算是读够了白鹭的机警,记得那时有人在夜晚去捕捉宿在村口竹树尖上的它们,但只要有人进入竹林,它们就会立时起飞,在黑夜里远行。而我脚下这片土地正是木杉河上最繁华的谢桥社区,两岸有精巧的民房别墅,也有面河而立的铜仁市体育馆和朱砂大酒店,人车如流是不争的事实。但这里的白鹭竟是那样旁若无人,那样保持着对周围的信任!

  于是,我想找到这其中的奥秘。

  在滨河公园里前行,一块蓝底白字的铜仁市河长公示牌非常夺目地亮到眼前。“河长”一词,《辞海》《辞源》《现代汉语词典》里均无法查到,它刚从当代中国文明的词汇里冒出来,像木杉河边这块内容具体的“河长公示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公示牌上无一闲字,以表格的形式告诉人们河流的名称,长度,起、讫地点,流经的县、区、乡、镇和街道办事处,以及水功能区、现状水质和未来的河流环境、水质目标。凡木杉河流经的河段,皆有主要领导担任河长,为它站岗。

  这块河长公示牌使我似乎找到了探访木杉河奥秘的入口。

  第二天,我来到木杉河上游。这里的一切果然让人耳目一新。景观跌水、吊桥、跨河人行桥、木栈道、园路广场、自行车道,廊亭花架、音乐喷泉,一切都建造得那样自然天成,连植物的品种、颜色、花季都搭配得令人悦目赏心。建造者们凭借当地的自然地理条件,还把铜仁多民族的文化精髓浓缩进了木杉河两岸,多样化生态环境系统的保护和建立,使木杉河成了会吐故纳新的河流,可融入万物生灵的河流,于是,也成了充满生机和人气的河流!

  尤其迷住我的是两岸普普通通而又灵气十足的石头。万山区位于云贵高原至湘西丘陵的过渡地带,处武陵山和雪峰山之间,喀斯特地貌特征明显。因地质结构上处于台地和褶皱过渡带,所以这里褶皱和断裂形成的不整合地质构造既使地表上观看也触目即是。万山区的决策者和施工技术人员,把这些本来不利的地质特征变成了独有的园林艺术资源,石头被推上了艺术的高点!不知从哪里搬来排布在河两岸的巨石,或横卧或站立或端坐,虽大小各异,姿态万千,仔细观看和抚摸,它们不仅和原地石头同质同代,甚至亿万年前海相沉积的层叠和地球内力拱动的断裂也相应相衔,他们让每块搬来的石头都融入了属于它们自己的族群,并且皮肉相接,血脉相连,就连石头上的植物亦像是自己挤开石缝而滋生。

  更让我感到精密的是,近水的石头衔接部都留了非常自然的石眼、石洞或者石缝,与那些愚蠢得拼命用混凝土高筑防洪大堤相比,万山人聪明了许多。我一直相信自然与人甚至有一种神秘难释的关系。那么,住在河岸的人们生活又会怎样呢?

  我如愿地走进了冲广坪小区。如果说街道办是中国当代城市社会管理的基层,那么社区就是基层的基层。轻轻推开社区综合服务中心的玻璃门时,抬头看到服务工作台上方亮着闪光的电子名牌:“党员个性化服务”“劳动就业”“民族事务”“法律援助”“家庭缴费电商服务”“健康养老服务”等。

  我真的有点儿吃惊,没有想到一个社区服务中心会这么规范。仔细察看他们的办公桌案,不是那种一尘不染的新购摆设,桌面上那些相对固定的办公用具已留下了岁月的印痕。工作人员身后有一固定广告语:“让服务与百姓更近,让社区与居民更亲。”谁看了都能感受得到这里的亲情。在市民活动区,“群众说事处”和“科普大学”两块牌子令我沉思良久。这个社区的移民来自大坪、鱼塘、高楼坪、敖寨、下溪等少数民族乡镇,易地搬迁后由纯农民一下进入城市生活的他们,地里不再有自己的瓜菜,田里不再有自己的稻谷,家里不再有自己的柴火,他们的水、电、煤、气都要钱买,他们该有多少困难啊!小孩上学,大人就业,生老医养,该有多少陌生需要应对,但是,只要有他们说事的地方,只要他们有学习科技知识的学校,只要有善待他们的管理人员,他们就一定会走出自己的路来。

  这就应当是中国基层社会的模样!

  我需要找一位真正生活在木杉河边的社区移民来作些深入了解。

  河坪小区是铜仁市首批跨区域易地扶贫搬迁安置点之一,已有1300余人迁入。他们来自思南、石阡和印江等地。我迫不及待地走进小区的“乡愁馆”。这里陈列着农具、炊具和用具,土灶里还红亮着仿真电光火苗,石磨上似乎还可以磨制豆腐。这不是可有可无的摆设!这是易地搬迁来到这儿的人们精神生活的营地!“乡愁馆”里有不少男女老少坐着聊天,他们像是来到自己曾经的岁月深处,坐一坐就能弥合内心里那种难分的离别。有这些在,他们似乎就不感到孤独,不感到陌生!

  我是走出“乡愁馆”时和迎面走来这位大伯相遇的。他戴着一顶雷锋帽,穿着一件军大衣,一手拄着龙头拐杖,一手提着个红胶凳。我问大伯贵姓,他回说姓安。怕我耳误,他又伸平手掌,在掌心写了个“安”字。我说:“走走?”他说:“这日子好过,到处看看。”我问他怎么个好过法,他告诉我,他们家是从思南搬迁来的,他自己78岁了,有四个子女。在这里住得好,吃得好,子女也都有事做,有收入。我说:“大伯,你出来走走还带个凳子干嘛?”他说年纪大了,走累了就坐坐。冬天不敢坐在地上,怕受寒感冒。日子这么好过,得少患病多坐几年!这是一位头脑清醒又善于保养的老人。他对眼下生活的深情留恋,使我相信这个社区真的适应了他们。

  傍晚,我又沿着滨河公园散步,又遇上神态安怡的白鹭,又看到它们那悠然的踱步。与人类的亲热相反,白鹭对我的不理不采,恰是在回答我所有的问题。当代中国,人口正在不断城市化,我们的城市多么需要有万山这样的河流和白鹭!

  作家简介:邓宏顺,湖南辰溪人。中国作协会员,湖南省作协名誉主席、湖南省小说学会副会长。先后在毛泽东文学院、鲁迅文学院高研班专修创作。出版有长篇小说《贫富天平》《天堂内外》《铁血湘西》《红魂灵》等,在《收获》《当代》《中国作家》等发表有中篇小说50余部。

作者:文/邓宏顺 图/伍卫东编辑:李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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