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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江:停留在旧时光里的诗意古城……

2018/04/09来源:多彩贵州网

  多彩贵州网 终有一天,生活的五光十色都会被删去,只留下低调的黑,素静的白。

  终有一天,漫长的时间凝聚成一幅图画,乐与苦,喜与悲,静静交融。

  背书包的少年走过来,然后走过去。从大众餐馆到黄家院子,再到羊肉馆;从胡家院子到纺织商场,再到电影院。民主路平平仄仄的屋檐,被一片薄雾笼罩,最远处的东山若隐若现。

  谁的记忆悄然苏醒了?在这条砂土路上,最终留下的,会是无数的背影。

  沿着路边的石板,再走一遍。四处依然有暗暗的香气、莫名的依恋、揣在裤兜里的微冷。

  此刻,不必沿着古旧的院墙,低徊在狭窄的小巷,你已经展开了一幅卷轴。这张老照片就是时间留给我们的遗址。

  官塘泛出上世纪的柔软光晕,没有戴望舒眼中丁香般的姑娘,没有徐志摩一心想要购买的莲蓬,时隔多年,我仍旧认得这些店铺,并一次次在回忆里雕镂心灵的青花瓷。穿着那双笨重的皮鞋,我曾经和谁一起看过电影,吃过五旅社小食店的米粉?

  时间汩汩流动,没有声响。往事故人停留在这里或那里,等我找寻。

  我一直相信,我们还会在官塘,隔开数年一次次重逢。谁是过客,谁又是归人,都不重要了。只要伫足凝望,思绪便可穿越时间的封印,兑现前世今生的痴情!

  只有将时间停止,停止在照片中,我们才能看清这瞬间的事物所展示的每一个细节。

  于是,我们再次穿上老式的服装出场,穿越到多年以前。百货公司、羊肉馆、大众餐馆、电影院,一一静穆地排列;广告牌、电线杆、箩筐、提篮,无不真实地显影。

  这张照片提醒我,有些事物已经不复存在,而它的轮廓还有迹可循。尽管空间位置没有变移,但时间却从中永远流逝,被抽得干干净净。

  谁是这幅照片的拍摄者对我毫无意义,因为照片能自由变换时空,孤独地呈现于后世,而拍摄者不能。甚至,栖息在老照片上的人,或许也已经认不出自己。

  如果时光倒流78年,你就可以站在这座桥上。进城看戏,或者出城赴约。

  下南门潋滟的水光映照着带斗笠的人,背手漫步的人,当然也映照着对岸洗衣的妇女和打渔的船家。其中,或许还有放学后的国立三中学生,还有小城的某个重要人物。

  这个宁静的午后,一点也看不出动荡和不安。

  所有的人,都被时间的斑点悄悄蒙上一层纱,这么一张易于损毁却又极其坚固的照片,它把一种有过的真实保持在平面上,永不变形,却又让后人无法眺望。

  我一向所熟悉的铜岩,曾经是这个样子。没有精致的楼阁,没有把酒的书生,我嗅到的唯有某种草木的香气。

  所有写铜岩的诗词中,独爱这一句:铜江大小水争流,一石中央静若浮。一个“浮”字,足以令人产生迷思。

  更远处,不是开发区,是满目的葱茏,以及零星的建筑。现在,80年过去了。世界全变了,变得所有人都记不起,认不出。

  但是,这张照片摆在这里证明,那时候,的的确确是那样的。也有流水,也有清风,也有爱情,只不过,它已经远去。

  左边是什么?右边是什么?即使久居小城的人,在照片的面前也开始犹疑,不能为我提供确凿可信的历史细节。

  那里对我而言,只有模糊的影子,稍早出世的铜仁人已经属于另一个时代。一切记忆都需要一点一点组装和拼贴,这种蹩脚的方式,将我阻挡在逼仄的街巷以外,阻挡在行人寥寥的西门桥上。

  当老人们离开,他的话被人遗忘。照片回到难以找到的地方,一如童年,不知道何时才会再次忆及。

作者:编辑:李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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